揉碎了温柔

天陌

回放旧时光,温故小情怀,君子止步。情怀太小,进入你也看不见!

明所爱的人是沁。明的心中媚也是个好女孩。明问媚生活。媚说:“生命的本意在于活着。"明问媚人生。媚说:“生活的过程。”明问媚命运。媚说:“人生的结果。”人生的结果除了死亡明不知还能有什么!“自由,”媚说。明问媚:“有没有比自由更重要的?”“健康。”健康的前提必须好好生活。明发现转了一圈后又回到原点,一切竟然如此的简单。一切也许本应这般简单。媚说:“在我们身边通常只有两种人,一种是爱你并且给我们帮助的人;另一种是忌妒并伤害我们的人!"明说:“不爱我们也不会伤害我们的人算哪种人?”“陌生人。”“陌生人算什么人?”“算陌生人。”“陌生人也是人?”明追着不放。“未来人,”媚说。明听得有点傻。媚解释:“将要成为爱你或者伤害你的人。”“这算第三种人,”明说得自信。“不是,”媚以问代答:“昨天的你与今天的你还有明天的你是同一个人吗?”太深奥了,明好晕。媚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,善解得把人性分割成零碎。媚是个好女孩,好的象个长辈;在媚面前明似个孩童。不过,明喜欢这种感觉。媚说:“在学校多问为什么,说明你是个好学生;踏入社会多问为什么--说明了什么?”明不知,明只能问她。“弱智,”媚说。媚和明一样,公司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职员。明注视着媚,有种可以说出来,但又说不尽的感觉--媚将来一定比自己强。明问媚:“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人?”媚笑。明踉着笑,得意问的聪明。“你自己以为呢?”媚反问明。明说:“我怎知你心中所想。”“你猜?”明想说爱你的人,说出口的却是:“好人。”“好人是什么人?”媚故意问。“当然是爱你关心你的人,”明终于说了出来。媚不在意。媚说:“我爱的人才算得好人。”不爱你的人呢--就不算好人吗?在公司中和明谈得投机的异性只有媚。认识媚在进出门时,媚一头扎进他怀里,那一刻真的好浪漫,好惬意,好温馨……媚道歉。明的脸反而红了。明听到有人笑。明回头。云。云,总经理,三十多岁待字闺中的老姑婆。云笑的特别灿烂。明却看不到花开。明侧开身让云过去。云对明说:“你过来一下。”明走进云的办工室。云坐下问:“你叫明?”明点头。“没事了,”云说,“你出去忙吧。”云早就知道他叫明。明带着一头雾水离开。媚对明说:“云喜欢你。”“你怎么知道?”明问媚。“因为我是女人,”媚说。明说:“云也曾对我说过同样的话。”“说她喜欢你?”媚问。“不,”明说,“云说你喜欢我,因为同是女人,所以她知道。”“我喜欢我自己,”媚说。媚相信了明的谎言。当一个女人轻易就相信你的话时,至少说明一点--她不但不讨厌你,还很信任你。明无言地望着媚,等着面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为自己找更合理的借口。媚却无声。

明不失望。

明明白一个睿智的画家深谙留白的重要;一个聪明的作者总会给读者留片沉思的空间;总把别人当傻逼的人,自己才是不折不扣的白痴。

明给媚留一片静思冥想的天空,湛蓝的空中只有明这一朵云彩。

媚也同样给明留一方大海般的宽广,辽阔中只有媚撑起的白帆。

沉默,会促使更深的了解,唯有心与心碰撞出的火花,才是最绚丽动人。

爱--纯净成洁白,洁白得迷失;温柔成失魂,失魂得落魄!再难分清悦与痛,对与错。

明突然想起沁。

有沁一个人的爱恋纠缠,明,此生足矣。

明和沁在一起,有一个清晰的过去,明朗的未来。

明不想被纠结在媚的这段无果情缘。

明在媚面前适可而止。

明与沁以外的异性接触时,有一条遵循规律和从不逾越的红线--朋友,可以;知音,可谈;情爱,免。

明不但因沁付责,更因为对爱的承诺。

明问媚:“世上的人可分几类?”

“三种,”媚说。

先前还是两种?

明问:“哪三种?”

“男人和女人……”

“第三种人我知道,”明说,“不男不女的人。”

媚笑成满足。

明却有被揶揄的滋味。

明一手捂胸,作痛苦状。

媚问他怎么了。

“心疼,”明说。

“我喜欢你受伤的样子,”媚说。

“喜欢我,”明说,“我可否凭此认定你已经爱上了我。”

媚说:“喜欢不是爱。”

明问区别。

“喜欢有时是一种伤害,”媚说,“爱,永远是温馨动人的。”

明不太懂,喜欢与爱之间,明真的没有细分过,混淆是常有的事。

“比如……”媚说,“你喜欢鱼,把鱼养在鱼缸中,你喜欢鸟,把鸟养在笼子里,这就是所谓的喜欢;但对于鱼和鸟却是一种伤害,鱼鸟有知会恨你的。”

明说:“也可以说成是爱。”

“不能,”媚说,“你若爱鱼,就应该把它放生到江海之中,让它自在翱游;你若爱鸟,就应该把它放飞到大自然,让它飞翔于蓝天。鱼和鸟都会感激你,这才算爱。其实喜欢分爱的本意恰恰相反,爱是奉献、付出,甚至于失去!喜欢却是自私的索取;但是喜欢通常是满足幸福的,然而爱的满足与幸福却夹杂着几分失落几分痛惜。”

明说:“你的话一时理解不透,留待以后慢慢温习。”

这就是媚对喜欢与爱的回答。

媚叹口气,黯然说:“人--有时把情感看得太过透彻,相比糊涂反而失去的更多!”

还有一个字,媚会怎样看待--情。

喜欢与爱的爱,是否和爱情的爱相同?

爱情--世人都要面对,文学文艺最永恒的主题。

爱情,谁能说得清楚,究竟什么玩意。

媚又怎么看。

媚,这个心细若丝的女人一定有答案。

明心知肚明。

明不想问。

明不是不敢问,他隐约感觉到媚有一天会告诉自己的。

明突然想到沁,一直梦想着让她飞上梧桐做凤凰的那个女人;他不惜别离温柔,痛苦的倦恋着远走他乡,希望在这个充满机遇的陌生城市中闯一番属于他与沁的天地,他不是来要一堆情债。

明改变话题说:“我也把世人看成两种。"

“男人和女人?”媚问。

“好人和坏人。”

“区别?”媚学明的表情问。

明说:“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叫坏人,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快乐之上的人就是好人。”

“你少说了一种,”媚提醒他。

明问少说了什么人。

“小人,”媚说。

“小人算坏人。”

“小人--比坏人还令人讨厌的那种人。"

“比坏人讨厌还是坏人。”

“有些坏人比好人还讨人喜欢,”媚说,“小人却令人作呕。”

明说:“鲁迅好象说过相似的话。”

媚笑:“聪明人所见略同。"

明问媚怎样分。

媚说:“三种人。”

“先前说的三种?”明取笑媚。

媚笑说:“损人不利己的人叫小人,损人利己的人叫坏人,利己利人的人才叫好人。”

“精辟,”明笑着夸她。

媚笑:“一般般,仅此而矣。”

媚笑的天真烂漫。

媚笑成了一个单纯无邪的小姑娘,笑成什么都不懂似的。

明呢?明看的有点痴。

明莫名的感动。

媚笑得温馨,美得动人。

明有种从不曾有过的留恋。

媚,真的很媚,媚的纯媚的净,媚的洁媚的圣!媚得明--思量无穷。

明终于忍不住问媚什么是“情”。

媚问:“什么样的情?”

“爱情。”

“爱情两心知,好辛苦,"媚嬉说。

明问定义。

“辛苦不都是辛酸,”媚说,“有些辛苦是甜的。”

“解释,”明说。

媚说:“汉字最难解释的就是这两个字,千百年来没弄清的问题,让我来解决,你未免过于高看我了。”

“我相信你,"明说的认真。

媚说:“爱情之所以难以理清是每个人的理解不同,我只代表自己的看法。"

明等着媚说下去。

媚问:“你想听简单的还是复杂的。"

“精炼的,”明说。

“付出是爱,接受别人的付出便是情,”媚说,“付出自己的爱,又能欣然接受所爱的人回愦的爱--就叫爱情;缺一便不能称作爱情。”

明问:“缺一是什么?”

媚说:“爱情的一半。”

“一半是什么?”

“缺爱剩情,缺情留爱。”

“这么简单?

媚说:“爱须送出,情须欠来。”

明不太懂。

明继续问:“爱情是分开的?”

“爱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,一个人生不出来,”媚说,“先有爱,后有情;比如父母给了你爱,你接受了,反过来欠父母的就是情。"

“父母子女间也成了爱情?”明有点茫然。

“责任,”媚说,“没有人觉得欠父母的,父母更没欠子女的,这是天道使然的亲情。爱情是平等的,父母子女永远平等不了。"

“爱情就不须要责任了吗?"明问。

“对爱不负责的,根本就不算情;欠情不还的,根本就没有爱。”

明说:“我怎么听着你所说的爱情象欠帐还钱的意思?”

媚说:“能够做到欠帐还钱就是一种爱情,唯有的区别--欠帐的心会酸,欠爱的心是暖的;还钱的心会痛,还情的心是幸福的。”媚叹口气,“爱--之所以伟大,原因不求回报;情之所以难得,因为有--太多的人不懂珍惜。"

媚突然很小声的问明:“云有什么不同?”

明说:“妆化得浓了,衣着更时尚了,人显得年轻了。

“没有别的了?”

“我能看出的就这些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什么为什么?”

“云的变化。"

“女人的世界只有女人清楚,”明问媚为什么。

媚说:“女为悦己者容。”

“为纠?"明问。

纠,主管,公司中尽人皆知--云的情人。

媚说:“纠如果是公子纠,你猜谁会是公子小白?"

“谁?”明猜不出。

“你,”媚说。

“什么意思?”明不太明白:“我何时与纠成了亲兄弟?”而且是手足相残。

“亲兄弟的命运却不同,”媚说:“公子纠死于非命,公子小白坐上大王的宝座。”

“前提是公子小白必须装死才能骗过公子纠,"明说。

公子纠与公子小白为齐王之子,齐王驾崩时二人皆不在都城,得到消息二人齐往都城赶,先入城者继位,二人途中相遇,保护公子纠的管仲射公子小白一箭,公子小白装死,在鮑叔牙的护送下星夜赶路。公子纠以为公子小白已死,无人与己争储君便放慢行程,待回到都城公子小白早己登基,公子纠被公子小白斩杀,在鲍叔牙的力荐下,公子小白不记一箭之仇,重用管仲,后成一代霸主,就是史上的齐桓公。

明问媚这个故事与己何干。

媚说:“你若是云,是选择一个死于非命的公子纠,还是选一个可以做皇后的公子小白?"

谁都知道答案。

明此时方清晰媚的用意。

明说:“只有皇帝选择皇后,没有皇后能选择皇帝。”

媚问:“你会选择云吗?"

媚望着明,等明回答。

明说:“假如世上只有云一个女人的话,我会考虑的。”

“如果有两个女人呢?”媚接着问。

明说:“要取决另外那个女人是谁。”

“假如……”媚说,“另一个女人是我,你会怎么选择?”

明笑说:“这还用问,傻瓜都知道答案。”

“我不是傻瓜,”媚说,“所以我不知道答案。”

媚说得认真。

明只能回答是媚。

媚笑,笑的满足而幸福。

媚说:“我很感动,”问明,“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?”

“想对我三呼万岁,磕头谢恩”明嬉戏。

“我只想拥入你的怀中。”媚说完真的贴在明的胸前。

明欲推开她。

媚紧拥着明不放。

媚是大胆的。

明手足无措。

明真的玩出了火。

媚心甘情愿付出爱。

明呢?却无法接受这份情。

明的心中早已有个沁。

明这才明白媚的真正用意。

没有人会无原故的去伤害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。

明原原本本告诉媚自己与沁故事。

“我不在乎,”媚说,“在有限的生命中,我从来不奢望能够天长地久,只求曾经爱了又曾经拥有过,如此已经足够。”

明还能说什么。

明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。

明只有听媚说。

媚说:“爱情需要明朗的依偎依恋,互相帮扶,携手天涯;你们--只能算依稀仿佛,懵懂的感情并非爱情。"

明不认同。

媚继续说:“爱情本应相互拥有,而你决定了分离。”

明说:“这取舍于人生的希望与理想。”

媚说:“希望与理想的最终目的是与心爱的人齐眉举案,同生共死,厮守白头,你却做出了与爱情背道而驰的决定。"

明说:“我完全为了我们的将来。”

“真正的爱情不需要将来,更与贫富无关,只要而今现在。”

明无语。

“你只有爱沒有情,”媚说,“因为你只想到付出,从不曾有收获。”

明说:“遇到并能够拥有沁是我最大的收获。”

媚摇头。

媚说:“幸福--等不来,也不一定争取得到,幸福--重要的不是福气,而是不大多的幸运。"

媚问明:“爱情的敌人是什么?”

明答:“仇恨。"

仇恨的双方不可能滋生爱情。

媚又问明:“爱情的克星是什么?"

明从没想过。

明真的不知道。

媚说:“寂寞。”

明问为什么。

“因为,人--本来孤单,更哪堪寂寞。"媚说。

明不太懂。

媚说:“我只想告诉你爱情有一条千古不变的定律。”

明只有问。

明能做的也只能问。

媚说:“只有爱得不到情的结果,注定悲剧;只要情不去爱的结果,注定一无所有。”

明懂媚的所指,顾他而言自己与沁。

那么,明与媚算什么呢?媚的千言万语,最终目的是什么?明了然于胸。

明清楚--媚爱自己。

媚拥着明,提出回房间。

明呢?明怎样想。

明委婉拒绝了媚。

媚没有流泪。

媚是因为爱,不是因为贱。

媚无声。

媚轻轻离去。

媚的眼中写满了失望。

明的眼中又何偿没有眷恋。

媚是清醒的,她有失望而非失落。

媚,没有意乱情迷。

明呢?明心中澎湃着一股汹涌激情,象一副无法挣脱的枷锁,他无力的抗争无益于泠漠的缠绕,如一粒尘埃,痛苦地淹没在无情的天空。

明和媚还是朋友,只不过共同的言语少了很多,少了曾经的温柔,多了些许无奈与尴尬;但是,相互珍惜对方的心从不曾改变。

云突然叫住明。

云递给明一把钥匙,让明帮她拿件东西。

明气喘吁吁爬到顶层,打开门。

明推开门的瞬间,眼前的情景把明吓了一跳。

明若早知道房间里只有媚与纠俩个,他死都不会进去。

媚惊讶地望着明。

媚一丝不挂。

媚的身上是赤裸裸的纠。

三人相顾无言,不是一个怔字能表达出来的情景。

谁都无法掩饰内心汹涌澎湃的涛天巨浪。

好涩的滋味,好乱的心情。

云是故意的。

云存心让明来看免费的剧情。

云知道明和媚走得亲近,正如明清楚云与纠的关系一样。

刹那间一切纷扰从此结束。

云--心机很深的女人。

云唯一错的就是明与媚的关系并非她想的那样。

世界要用眼来见证,不是用心琢磨出来的。

情是自己的,别人的不一定和你想的一样。

纠把明叫到他的办公室。

纠对明说:“我初来乍到时和你一样,涉事未深,呆傻的什么都不懂。”

明想不到自己在纠的眼中竟然如此的糟糕。

纠问明:“你知不知道我怎样当上的主管?"

明对纠的问题有点意外。

怎么爬上主管的位置?人尽皆知--色相裙带关系。

明不吱声,明不愿回答,别人的事他不想说,他也不想知道。

纠说:“有一天云把我叫到她跟前问我想不想做主管?"

纠说想。

云说要考试。

纠问:“考什么?”

云指着街对面正在垃圾中讨生活的褴褛鳏夫对纠说:“去叫他一声爹,我就升你做主管。”

纠不加思索的问:“这么简单?”

云点头。

纠毫不犹豫地跑过去,问:“老伯,天堂路怎么走。”

他摇头。

他不知道天堂路。

明也不知道。

“市中有天堂路吗?”明问。

“有,”纠说,“不光这个城市,世界上到处都有,只不过没人知道在哪里。"

云问纠:“为什么不叫爹?”

纠说:“爹只有一个,”反问云:“为什么非让叫爹?”

云说:“试你有无爱心。”

纠说:“叫老伯同样尊敬。”

纠真的被云提升为主管。

纠说:“我把第一个月的工资悉数送给了那个鳏夫,因他我如愿以偿,他对我有恩,值得我尊重。”

明不想再听纠讲故事。

明终于忍不住问纠:“你真的爱媚?”

“我爱我自己,”纠说。

媚也说过相似的话:我喜欢我自己。

“变态,”明愤愤骂了一句。

纠并不生气。

纠说:“当今社会--在钱的面前什么态都是常态。"

纠辞职了。

明问媚:“你真的爱纠?”

“我并不讨厌他,”媚说,“上床并不一定非得有爱情,有爱情的并不一定非要上床;婚姻--也只不过是给不是爱情的爱情找一个自欺其人的长久借口。”

媚的这句极限纠结的话传入明的耳中竟然成了:做夫妻的不一定有爱情,有爱情的不一定非做夫妻。

明想不明白。

明问媚为什么。

媚说:“有次脚爱伤,是纠买来消毒液帮我包扎。”

“仅此而矣?"明问。

“我的脚很臭,”媚说,“我真的很感动。有种心碎的温柔。"

“心碎是痛苦,”明说。

媚说:“也是人情,不还就无法安心。"

“以身相许来还?”明说。

媚点头。

“仅此而矣?”明头晕。

媚说:“仅此已足够。”

“谬论,”明说。

沉默。

明沉默的无可奈何。

沉默是什么--沉默是无尽的寂寞。

媚打破沉寂说:“你可以高尚,却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你一样;我是贱,但我爱自己多过全世界给于我的。”

话既挑明,如刀剑相见,又怎惧征战撕杀,大不了你死我活血肉模糊,还能怎样。

谁都可以如此说媚,媚都可以不在乎,唯有明不能够,因为媚给过你,明不要,所以明不配。

谁都不会这样说媚,明得说,因为明早就把媚认作亲人。

明不想和媚吵。

媚既然不在乎,明又何苦枉自多情枉自伤。

“寂寞若象黑夜该多好,”媚说,“总能够等来黎明的那一刻。”

明无语。

媚继续说:“寂寞竟如时间一样,找不到尽头,不论白天黑夜。"

幽怨--什么意思?媚的情景解释得酣畅淋漓。

媚很可怜。

明猛然发觉,寂寞的女人更脆弱。

那么,寂寞的男人呢?

有爱,我们便不会寂寞。

因爱,我们更加寂寞。

明的心中异常纠结。

媚说:“人,从无知到成熟,再到深沉……再继续深究--生命会还原成最简单的动物。什么忠孝仁义,礼仪道德,三从四德,三刚五常,都他妈的成了自由的枷锁;最终明了,真正的自由就是自然,无视万物的喜怒哀乐,只遵循自己的规律;什么是自然--说白了就是自私。”

媚想向明说明什么?

明现在彻底明白--他与媚的人生观差别竟然如此大。

云感叹着对明说:“当年无知时总爱妆办成熟模样,到如今真的成熟了,回想当年失去的太多太多;最惋惜的竟是那份率真那份纯!留恋过去,也只有伪饰无邪装假嫩!人啊,何时才能够做到真正面对现实的自己!"

云虽显几分怨,更多的却是坦然坦荡。

纠的离去没有给云留下太大的伤。

一个事业心过强的女人,对于情爱,何常不是装出的姿态模样。

明想对云说:你可否自省过,一个真心为你的人,你可否真心为过他。

云问明:“你知不知道纠怎样做的主管?”

明只有问云为了什么。

云说:“我让他去叫一个鳏夫爹,他真的叫了,我见他听话,便让他做主管;如今他辞职了,我决定提升你。”

明天真的问:“你会不会也让我叫鳏夫爹?”

云笑。

云说:“我当初不了解纠,而今却清楚你的真诚善良。”

云知道,陌生的心不是冰,只要有温度便会融化。陌生的心其实更象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,需要耐心慢慢暖热。

纠如果真是公子纠的话,明不愿意做公子小白,更不想装死来骗取大王宝座。

明若真的是公子小白,他不想假死,他想真死--永远的消失。陌生的环境和原始森林无疑,容易迷路,因此会永远迷失自己。

明不愿迷路,更不想迷失自己。

假如别人真成自己的镜子,明宁可此生再不要看到镜中的自己。

明也决定辞职。

云多付明半年的工资,并对明说:“公司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。”

云的心门又何偿不是为明敞开着。

明轻声向云致谢。

明对媚说:“我总觉得云好像钓鱼。”

云钓的不是鱼--是明。

媚说:“只要有好的诱饵,总会有鱼上钩。”

明对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:纠叫的不是爹。

媚对明说:“是人都会犯错,能够谅解别人的不对,为什么不能允许自己犯错?一个人错一次不算错,错第二次可以原谅,当第三次四次的时候,就说明这个人以耻为荣,无药可医,必须唾弃。”

明离开时,只有媚来送他。

明很感动。

媚说:“能认识象你这般执着如一的男人,是我此生最大的不幸!真心祝福你与沁。”

媚知道,这段动人的时光将成为她心底深处那道最美丽的彩虹。

别离--永远不会令人兴奋,脆弱的一方往往会流泪。

流泪的不是明,是媚。

媚的泪水掺杂着绵绵依恋。

媚,真心喜欢着明。

无声的情怀,真诚地穿透明的胸膛,流了满怀辛酸。

明的眼神中何偿不充满怜悯,怜惜,怜爱……

不要以为所有的伤都是别人划的,爱情所受的伤,往往是自己割的腕--无悔的动手,却不会无憾的愈合。

熟悉的夜晚,异乡的街头,路灯下只留媚依稀仿佛悄然独立,任洁白的裙裾在风中恣意摇曳,任车水马龙穿梭般交替而过。

明的身影消失了。

媚的身影呢?

媚的身影留在明的脑海,伫立成永恒的风景,不过,这道迷人的风景却夹杂着几许哀怨几许凄艳。

世界上什么事人皆满意?答案是没有,那么,我们不选差很多的,就找回差一点的那个自己吧!

终结篇

明回到家时,天色已暗,天空飘着零星雪花。

北方的天气不比四季如春的江南,寒冬一向来得早退的迟。

明并不觉泠,因为明的心是热的,家,任何时侯都是温暖的象征。

到了家门口明方给沁打电话。

明想给沁天大的惊喜。

沁问明什么时间到家。

明边掏钥匙开门边告诉沁说:“很快。”

明窃笑,沁定然想不到他会快的如此神速。

门开了。

明一脚迈进的不是爱的温柔,而是冰冷漆黑的无底深渊。

沁的手机被惊掉到床下。

明以为是媚--他多么希望眼前的情景是媚与纠的那一幕;然而,媚的神情是惊讶诧异,而沁,却是慌乱恐惧的。

沁身上的男人更加不是纠,他竟没察觉到明的进门,身上的汗水好像刚冲洗淋浴,卖力得欲跟谁拼命似的。

沁被折腾得没有说话的空隙--表情尴尬得扭曲。

此情此景,幽默滑稽成天下最震撼的讽刺。沁,明魂牵梦绕着的温柔,就在此刻,在眼前,肆无忌惮地温柔着别人的温柔。

温柔中的温柔不是浪漫,思念成了悲哀,悲哀成了凄凉;希望变成绝望,绝望终成无望。

雪,开始漫天洒落,昏昏暗暗,茫茫濛濛。

沉沉的夜,沉沉的思绪。

明猛然想起媚的话--人性是孤单的--爱情的克星是寂寞!

明捏紧衣领,故乡的夜,好冷。

(完)

作者简介:姓名:贾付军。笔名:赋君。网名:天陌。河南省驻马店人。业余爱好:文学创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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